我们兄妹七个,加上父母共九人。全靠父母微薄的工资来生活,毫无其他来源。本来生活就十分困难,儿女一天天在长大,衣服一天天在变短,而且都要读书,开 支很大,每个学期每人交2-3元的学费,到交费时,妈妈每次都发愁。与勉强可以用工资来解决基本生活的家庭相比,我家的困难就更大。我经常看到妈妈月底就 到处向人借3-5元钱度饥荒,而且常常走了几家都未必借到。直到高中毕业我没有穿过衬衣。有同学看到很热的天,我穿着厚厚的外衣,说让我向妈妈要一件衬 衣,我不敢,因为我知道做不到。我上大学时妈妈一次送我两件衬衣,我真想哭,因为,我有了,弟妹们就会更难了。我家当时是2-3人合用一条被盖,而且破旧 的被单下面铺的是稻草。“文革”造反派抄家时,以为一个高级知识分子、专科学校的校长家,不知有多富,结果都惊住了。上大学我要拿走一条被子,就更困难 了,因为那时还实行布票、棉花票管制,最少的一年,每人只发0.5米布票。没有被单,妈妈捡了毕业学生丢弃的几床破被单缝缝补补,洗干净,这条被单就在重 庆陪我渡过了五年的大学生活。
任何手续都没有?
回想着刚刚和她的一席谈话,一向自信的我竟会有一种莫名的自卑感涌上心头。难道真如人们所说,在自己心爱的东西面前我们总是会有一种怯生生、一种别样的恐惧感吗?在同一个城市,生活在同一片蓝天下,呼吸着同样的空气,绽放着同样的笑容。她那么优秀,那么深沉的喜欢着你,那么坚定,那么执着。我们的承诺在这些不争的现实面前显的那么苍白无力,奄奄一息。它就像是离开水的鱼,最终会因焦渴而死去。而我,也注定独自奔赴那场盛大的逃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