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声明,诸儿写这篇文章不是说要强行洗白谁,因为本身他就有可能不存在“洗”这回事。很多时候,作为历史爱好者,我们更多的应该是基于史料事实,辩证分析,而不是在粗略地涉猎了下史料后,就从中截取部分内容,断章取义,为博眼球,随便否定掉一位先贤。
蔡伦,大家再熟悉不过的东汉发明家,其改进的造纸术被列为“古代四大发明”之一,对人类文化的传播和世界文明的进步做出了杰出的贡献,被奉为造纸鼻祖、“纸圣”。
根据现有史料可知,蔡伦出生时间大致在公元63年,而蔡伦在公元75年入宫为宦,蔡伦被选入宫后,最初是在皇宫旁舍嫔妃所居的掖庭当差。没几年,他便参与了涉及太子更替及后宫嫔妃冤死一事中。当时在位的皇帝为汉章帝,汉章帝的宠妃窦氏心机颇深,于78年被立为皇后,因其没有诞下皇儿,就开始疯狂地打击报复后宫其他妃嫔。
窦皇后先是与其母亲合谋除掉宋贵人姐妹,魅惑汉章帝废黜了宋贵人的儿子,即皇太子刘庆,改立自己的养子刘肇,也就是后来的汉和帝为太子。之后再谮杀刘肇的生母梁贵人,并将其父梁竦拷打致死,继而流放梁氏满门,肃清后宫,使宫中无人知晓刘肇生母。公元88年刘肇即位,年仅9岁,窦氏被尊为皇太后,临朝称制,纵容外戚,开启了五年的“窦氏专权”时代。(92年外戚被汉和帝诛灭已是后话)那么在这些事件当中,蔡伦又参与了什么活动呢?
79年,窦皇后诬陷宋贵人想用蛊术害人,暗示掖庭令捏造罪名向汉章帝告发宋贵人,82年,待宋贵人的儿子被废除太子之位后,宋贵人姊妹移至丙舍,汉章帝让小黄门蔡伦查办此事,蔡伦等人此时因受窦太后的暗示坐实了宋贵人姊妹的“厌胜之术”罪行,宋贵人姊妹二人因此而被送往暴室,二人蒙冤不得昭雪,又不堪受辱,自尽而亡。
然而正所谓天道轮回,谁也没有想到的是,汉和帝英年早逝,其儿出生才多天就继位了,在位时间很短,可以忽略。而紧接着继位的皇帝是汉安帝刘祜,而这刘祜正是当年的废太子刘庆的儿子!刘祜刚即位时才12岁,由汉和帝的皇后邓太后临朝称制,待邓太后崩逝,刘祜亲政后,就开始清算当年的账了。
自然,作为当年参与迫害他亲祖母宋贵人的蔡伦,很快便被下令自己去廷尉认罪,蔡伦因耻于受辱,沐浴更衣过后,饮鸩而亡。此时为公元年,蔡伦终年58。也正是因为这件案子,蔡伦的人品备受诟病,后世很多人认为他为了攀附权贵,急于站队,主动迫害无辜的人,品行恶劣,甚至盖过了他对于人类文化传播和世界文明进步的杰出贡献。一时之间,蔡伦风评差到极点!
诚然,蔡伦在迫害宋贵人一事上问题很大,不过诸儿仔细的梳理了一下时间线,迫害宋贵人时,蔡伦应是19岁左右,放到现在,是个高三的学生。当然,古人相对成熟的比较早,比如汉和帝联合刘庆(没错就是那个废太子,等有空诸儿为这俩兄弟单独开一篇文章)铲除窦氏外戚时也才13岁而已,不过,汉和帝自身也是足够优秀的。
话题转回来,那个时候的蔡伦,还没有在他的创造发明领域大放异彩,他当时的官职是小黄门。小黄门是宦官中比较低级的官员了,《后汉书》中记载蔡伦奉窦皇后之命监管宋贵人之事,窦皇后是个为谋求权势而不择手段之人,蔡伦身为宦官小黄门必受主人差遣摆布,“考实之”是蔡伦奉主子的命不得不为之。根据现有的史料,我们无法判断以蔡伦当时的年龄和官品,是否有能力去判断宋贵人姊妹罪名的真实性,或者即使他判断出宋贵人是冤枉的,他又是否有这个胆量赔上自己的前途甚至性命去忤逆自己的主子?又或者,他只是在一脸无知的状态下阴差阳错帮自己领导“验实”了这件事?(可以对标我们现代大把的上班摸鱼者们,领导安排啥就干啥,多余的跟自己兴趣无关的事情,一点脑子也不想动的那种)遗憾的是,他在那个时候的抉择我们已经无从得知了。
考证蔡伦的早年经历,我们可以得知,少时入宫之前的蔡伦便已经学习《周礼》、《论语》,尤其对周边生产、生活环境很感兴趣,比如冶炼、铸造,种麻、养蚕。少年蔡伦,已经是满腹经纶,很有才学。19岁的年龄,应是求知欲极强的时候,从蔡伦的角度而言,自己还有很多小发明没实现呢,是不是尽早了结了领导安排的任务,好潜心研究自己的小发明呢?迫害一事结束后,蔡伦的才华开始慢慢显露,看来领导对于蔡伦任务的完成度比较满意,开始给予其发挥的平台。或者说,蔡伦得以保全自己的有用之身,后面几年一直中规中矩,到公元89年汉和帝即位,蔡伦升为中常侍。
蔡伦的才华在汉和帝以及邓皇后(日后的邓太后)执政期间得以展现,“历史发明者”们“借鉴”了蔡伦早年的行为,认为此时的蔡伦又见风使舵攀附新的势力。然史书记载的确是,“及和帝即位,转中常侍,豫参帷幄。伦有才学,尽心敦慎,数犯严颜,匡弼得失。每至休沐,辄闭门绝宾,暴体田野”。可以看出,蔡伦敢在皇帝面前犯颜谏诤,这在历朝历代的宦官之中已算是少见的品德了,而从“闭门绝宾”中又可以看出,他也没有宦官中常见的结派弄权的恶习。客观上,蔡伦因宦官的身份,对于东汉宫廷的权力斗争又不可能完全摆脱,蔡伦先得和帝重用,后又在邓太后时期大放异彩,更多的可能是二人给他提供了能够发挥他才能的平台。而汉和帝和邓太后又是什么样的人呢?
汉和帝是东汉史上比较有作为的一位皇帝,对内赈济灾民、减免赋税。招贤纳士,宽缓为政;对外安定边疆,大败北匈奴,使东汉国力达到极盛,实现了“黎元宁康,万国协和”,史称“永元之隆”。而他的第二任皇后邓绥,是中国历史上最杰出的女政治家之一,被史学界誉为“皇后之冠”。邓皇后更是蔡伦发明创造道路上最强有力的支持者。这二人都是历史上给予正面评价的颇有作为的封建统治者,再来看汉安帝。其亲政期间虽然在外交上取得了一些成就,但不能明察,宠信奸佞,致使皇后、外戚、宫女、宦官一同乱政,“天下纷然,怨声满道”。
史料再读得细点,你都可以更多地理解成蔡伦跟和帝邓后之间是互相成就的关系,和帝邓后给蔡伦提供发明创造的平台,蔡伦拿研发的成果回馈给统治者,在弘扬政绩的同时,造福全社会。所以对于某些历史发明者,指责蔡伦是为了讨好主子而发明什么,诸儿只能表示“我看不懂,但我大为震撼”。怕是他们以为蔡伦只发明了“造纸术”一件东西而已。来,此时必须祭出尚方宝剑~
客观分析,“宋贵人”一案中,蔡伦只是奉命行事,被迫卷入这次宫廷内部权力斗争当中,充其量只是窦太后利用的一枚棋子,甚至小到连棋子都不算。而四十年后,窦太后的罪孽,却要一个当时仅是小黄门的蔡伦来承担,不得不感慨天意弄人。
所以诸儿有时候会想,蔡伦前后两种作风差别比较大,那会不会是“宋贵人被迫害”一事时尚处于年少无知阶段,而当随着自己年龄的增长,心性的成熟,愈发意识到自己当年铸成错事,所以才有日后的“闭门绝宾”,决绝结派弄权?当然,这也只是诸儿自己的猜测罢了,但是,无论如何,蔡伦身后的这些凝结了了他毕生心血的创造发明,其对人类文化的传播和世界文明的进步做所做出的巨大贡献,是无法磨灭的。
对于蔡伦,诸位看官又有何看法呢?欢迎底下给诸儿留言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