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言
在欧洲其他国家和世界其他地区,工业现象在不同的时代、略有不同的经济下出现了。虽然如此,历史从总的说来每一次似乎都在重复自身,尽管涉及的是不同的社会、不同的经济和不同的文明。事实上,经济学家会说,仅就其经济要素而言,每一次工业革命都遵循着同样的相当简单的“模式”。
共有三个阶段:这是美国经济学家沃尔特·W.罗斯托(WaltW.Rostow)在年提出的一个假说。对这种说法尽管可以提出异议,但它肯定可以使讨论变得清晰。
▲世界上的第一辆汽车起飞。在一开始,关键的时刻是起飞(takeoff).恰如飞机沿跑道加速滑行、而后起飞那样,一个就要扩展的经济脱离牵制它的经济旧制度,非常急剧地崛起。通常而言,起飞是在一个经济部门、至多两个经济部门进行的。在英国和新英格兰(“美国”起飞的特例),这个部门是棉纺业;在法国、德国、加拿大、俄国和美国,是铁路;在瑞典,是建筑材料和铁矿······在每一种情况下,都是关键的部门迅速冲到前面,快速地实现了现代化:其技术发展和实现现代化的速度恰好就是使这一现象区别于以前的工业发展的地方。以前的工业发展既缺少爆发力,义也缺少长时间的持久力。由此奔驰在前的工业部门增加了自己的产量,对其技术进行改良,组织市场销售,进而刺激了经济领域其他部门的发展。
在那之后,充当发动机的那一关键部门在其续航高度安定下来:它完成了自己的使命。那时,它帮助积聚下来的资本储备转到了另一个工业部门,往往是与第一个部门相关联的部门。现在轮到这一部门起飞、实现现代化和达到理想高度了。
▲工业革命前夕随着这一过程由一个部门扩展到另一个部门,整个经济达到了工业成熟。在西欧,在铁路(也就是说铁、煤和重工业)起飞之后,下面轮到的是钢、现代造船业、化工、电力和机床。在相当晚的时间之后,俄国走了同样的道路。在瑞典,至关紧要的角色是由木浆(用于造纸)、木材和铁扮演的。总的说来,正是在20世纪初期,西方世界作为一个整体达到了成熟状态。年前后把它们抛在后面的英国现在发现它自己与其同伴多多少少处在同一个层面上。
到那一时刻,这些经验丰富、收支相当平衡的经济此前已经获得了足够的收入,达到了某种程度的充足,因而不再把工业发展视为首要的目标。那么现在它们如何指导其权力和可能的投资呢?在面临选择-因为选择是有可能的一时,各个工业社会做出的反应不尽相同。它们不同的回应反映了到此时为止它们所历经的历史的性质,这部分上决定了它们的未来。它们有意无意地基于其不同文明的本性做出选择,了解到这一点是毫不令人奇怪的。
进行选择的时机。事实上,选择出来的东西应当是一种与其整个社会相合的生活类型。到了世纪之交,年左右,美利坚合众国发育成熟:时间不长但有重要意义的是,它在那时尝试玩弄权力政治,具体表现形式为年与西班牙进行的争夺古巴和菲律宾群岛的战争。我们似应把这看成是一种有意识的姿态,因为西奥多·罗斯福在那时这样写道,“美国需要一场战争”,它必须去想着“某种超出物质收益的东西”。几年过后,美国进行了一种缩手缩脚且非常短命的尝试,追求一种进步的社会政策。
▲工业革命时期的美国但在这一尝试被第一次世界大战打断之后,美国全身心地投入了大众消费这一选择,汽车、建筑和家用小装置兴盛起来···...在西欧,选择的时机因两次世界大战和战后重建的需要而延迟。笼统地说,大众消费在年后显露头角,但在强大的社会主义传统的压力下,政府政策对此施加了种种限制和更改。比如,在法国,这些限制包括自免费教育到“社会担保”的医疗组织的一系列社会立法。进而言之,一些部门由于环境的力量或由于迟迟不愿意放弃传统的方式而完全落在了后面。就举一个例子吧,农业革命,美国式的农业革命,在欧洲大陆遇到了不计其数的障碍。
苏联在这一方面不断遇到的问题是广为人知的;法国和意大利的情况也非常复杂,这两个国家至今仍未能完全实现其农业的现代化。最后,并非所有地区同样地参与了这一过程。正如美国南部在年后的很长时期里依然落后那样,欧洲大片的地区落在了后面。这些地区包括法国西南部和西部、意大利的南部地区(mezzogiorno)、除工业中心巴塞罗那和毕尔巴鄂之外的整个伊比利亚半岛,共产主义各共和国(除苏联本身、捷克斯洛伐克和德意志民主共和国外)、巴尔干其余各国以及土耳其。不过猛然间我们看到了新胡塔(NovaHuta)庞大的设施,这一冶金工业城市是由社会主义波兰从无到有建立起来的。
▲废弃的工厂时至今日,这种强烈的对比仍是欧洲生活中一个有机的组成部分。·信贷、金融资本主义和国家资本主义:一场信贷革命伴随着工业革命而爆发,并充分享受到工业革命成功的好处。某种类型的资本主义是一直存在的,古巴比伦就是一个证明,那里有银行家、从事远程贸易的商人和各种各样的信贷工具,比如汇票、期票、支票等等。在某种意义上,资本主义的历史“从汉谟拉比(Hammourabi)一直延伸到洛克菲勒”。但在16和17世纪,信贷在欧洲所起的作用仍非常有限。
18世纪时信贷有了令人瞩目的发展。到那时,如果仅就与印度和东印度公司,或者与中国的贸易-这一贸易促进了广州的发展-而言,已经出现了一种国际资本主义,涉及欧洲大多数贸易中心。然而当时这类真正的金融家自己很少关心贸易或工业:他们经营公共资金,为国家服务。随着工业化的成功,银行业和金融业迅速发展起来。它们甚至发展到了这种程度:在工业资本主义身旁,一种金融资本主义占了上风,或早或晚控制了制约经济生活的所有杠杆。在法国和英国,它们的优势地位在19世纪60年代已经清晰可见。
旧有的和新兴的银行不断扩大自己的网络,出现了专业化分工,形成了储蓄银行、信贷银行和商业银行,诸如此类。要想研究银行业现代化的过程,在法国,比如说追溯一下里昂信贷银行(CréditLyonnais)的历史,在美国追溯皮尔庞特-摩根(Pier-pontMorgan),或者罗思柴尔德(Rothschild)家族银行国际网络的历史,是会非常有用的。在每一个地方,银行都成功地吸引了大批客户,吸引了“所有有储蓄头脑的公众”;它们寻求并占有“所有未得到利用的或无益的储蓄”,不论这些储蓄数量多么小。“股票”狂热开始了。
▲欧洲的银行工业、铁路和船运公司逐渐都被卷入这一复杂的银行网络,而金融资本主义的交易活动马上就变成国际性的了。法国银行越来越听任自己受到外国借贷的诱惑。就这样法国储蓄者走上了向俄国放贷的危险道路。不过向外国的这些放贷一度是法国经济中一项重要的财源。一项有利的支付平衡抵消了贸易平衡中的亏空。
年以后,法国银行还向欧洲许多地区及欧洲以外的地方进行了基础投资。现在,在欧洲,金融资本主义的黄金时代似乎已经过去,尽管这一主题在理论上总是会引起争论,尽管仍然存在着一定数量的例外情况。因而,像巴黎和低地国家银行这样的一家商业银行仍然是一股很大的势力,伦敦、巴黎、法兰克福、阿姆斯特丹、布鲁塞尔、苏黎世和米兰依然是至关紧要的金融中心。但尽管人们以对国家社会主义感到失望,尽管采取了各种措施来限制公共消费(部分上通过私有化)国家资本主义成为舞台上的主要角色。
结语
在国家控制有所增加的那些经济中的“国有化”部门,国家本身成为了工业家和银行家。甚至在其他领域,它的作用在19世纪以来也有了巨大增长。税收增加了,再加上公共资金投资,比如(使用法国的术语)邮政支票(chèquespostaux),储蓄银行(caissesdépargnes),国库券(bonsdutrésor),或者(用英国的术2语)国民储蓄、政府贷款或财政部债券,都使政府掌握了数额巨大的金钱。